塑料这种东西不仅极难降解,当它们碎裂成小颗粒之后,还极容易被鱼类误食,进入人类的食物链,对我们的健康造成威胁。
正当我们为塑料所造成的白色污染头疼的时候,科学家在自然界中发现了几种会吃塑料的蠕虫。它们的消化能力是如此不同寻常,以至于我们称其为“超级蠕虫”。
这些超级蠕虫实际上都是一些昆虫的幼虫。成虫的名字分别叫黄粉虫、黑粉虫、大麦虫和拟步甲虫——这些名字你可能陌生,但它们的幼虫是宠物鸟饲料和鱼饵的常见成分。在生物学上,这些昆虫都是近亲。
原先人们知道,它们的幼虫以腐烂的木材为食。由于木材中的纤维素和木质素与泡沫塑料中的聚苯乙烯分子结构相似,科学家想看看它们的幼虫是否也能吃聚苯乙烯。果不其然,它们竟然也吃塑料!测试显示,超级蠕虫将摄入的泡沫塑料的36.7%转化为二氧化碳。
更令人震惊的是,超级蠕虫甚至连塑料中添加的有毒成分都吃。泡沫塑料中通常添加一种叫“六溴环十二烷”的有毒物质作为阻燃剂。在一项实验中,研究人员给黄粉虫喂食泡沫塑料。他们发现,这些黄粉虫连六溴环十二烷都一块吃掉,而且吃了之后完全健康。用吃了塑料的黄粉虫去喂虾,科学家发现,这些虾也一样健康。而原先他们怀疑,像六溴环十二烷这样的毒素是会在虾的体内累积起来的。
这套吃塑料的本领,是刚进化出来的,还是一直就有,目前还不清楚。超级蠕虫及其近亲以吃极难消化的食物见长。譬如,生活在深海海底的食骨蠕虫,几亿年前就以恐龙骨头为食。塑料中含有大量的能量,如今环境中又随处可见,所以这类蠕虫进化出吃塑料的本领,似乎也是迟早的事情。
进一步的分析表明,超级蠕虫降解塑料的本领要归功于其肠道内的细菌。这些细菌将长链聚苯乙烯分子转化为二氧化碳气体和其他化学物质,并以粪便和气体的形式排出。
科学家目前正在分离这些细菌。如果他们成功,未来我们不需要通过喂养超级蠕虫,只需培养这些细菌,甚至直接制造分解塑料的酶,就可以工业化地降解塑料垃圾。
不过,我们生活中使用的塑料种类很多,聚苯乙烯塑料只是其中的一种。其他还有聚乙烯塑料(应用最广泛的塑料,包括塑料桶、塑料袋、塑料薄膜、水管和电缆外皮等)、聚丙烯塑料(日常用品如包装、玩具、脸盆、水桶、衣架、水杯、瓶子等)、聚碳酸酯塑料(常被用于透明水杯、奶瓶、饮水桶、镜片和灯罩)……而且,聚苯乙烯塑料只占全球塑料年产量的十分之一。所以,要彻底解决白色污染问题,只能寄希望于科学家们尽快找到能分解其他类型塑料的生物。